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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G尊龙凯时- 尊龙凯时官方网站- APP下载“妃子革命”——与末代皇帝溥仪坚决离婚的皇妃文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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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绣(1909 年12 月20 日~1953 年9 月18 日),小名蕙心,自号爱莲。姓额尔德特,学名傅玉芳。是满洲八旗中的额尔德特蒙古族,在八旗中属于上三旗的镶黄旗。清顺治元年(1644 年),家族跟随多尔衮入关,按所在旗被分配在北京安定门内定居,世代有人在朝为官。祖父额尔德特·锡珍曾官至晚清的吏部尚书,后来的民国大总统徐世昌曾是他的门生。锡珍在安定门内方家胡同有500 多间房产,和6 个儿子聚族而居。
1921 年春,宫里传来要为溥仪选择皇后的消息。因文绣祖上是已入旗籍的蒙古族贵族,虽已陷入穷困潦倒的地步,但按门第也是符合候选条件的。文绣的五叔华堪(在清末做过吏部尚书)见此良机,来和蒋氏商量,幻想借机光耀已经没落的额尔德特氏家族。不料,蒋氏交到内务府的文绣照片,竟被“小皇上”御笔圈点,被选定为皇妃。溥仪当即颁下谕旨,要内务府给文绣母亲蒋氏在北京地安门后海的南沿,买下一处四合院做为新居处,另赏赐紫檀木家具一套,立刻使蒋氏家的生活一跃而为小康。文绣也不再上学,傅玉芳的学名更不许再用,整天在家里由五叔华堪负责讲授君臣大礼,或繁琐的宫中清规戒律,并督促文绣熟读《女儿经》。
离开皇宫,对溥仪及其他皇室成员是灾难,对文绣未必如此。文绣这时候可以以“平等”的身份,为丈夫溥仪出谋献策了。她想凭籍自己的学识,改变这种寄人篱下的窘境。但世事如棋,难于预料,谁知20 多天之后,奉系军阀张作霖率兵进京,赶走了冯玉祥。溥仪早已有了“立足满蒙重打江山”的思想,只是依靠对象一时还没有选好。他对张作霖虽寄予厚望,但还不敢贸然把赌注押在赳赳武夫身上。文绣在溥仪身边,颇为细致地观察了这过眼的政治风云。就在这时,前清福建籍的翰林学士,曾官至湖南布政使的政客郑孝胥父子,从上海来到溥仪身边,以只有日本可靠进行说教。他暗地里向溥仪献策:说张作霖不足以谋大事。欲复辟帝业,必定要借助日本为外援。起初溥仪还彷徨,对日本有戒心,认为中国人没有不痛恨日本人的,那时溥仪最希望的是得到西方列强的帮助。但自从郑氏父子来后,溥仪的思想开始全面倾向日本。凡事都交给郑孝胥办,还派他去了日本一趟。郑孝胥回来向溥仪报告说,他已在日本为他联络了在朝的各界要人,都承认他是大清宣统皇帝,都愿意帮助他复兴祖业,使“圣朝大统”不至有失。溥仪意有所动,天真地说:“看来日本对咱大清不坏”。当溥仪将这番话讲给文绣听时,文绣虽然只有16 岁,还是力劝溥仪说:“日本人残暴无比,日俄战争时,就屠杀无数中国人,绝对不能听信郑氏的鬼话,引狼入室,否则后果将极其悲惨。”可是溥仪想复辟都想得发疯了,根本听不进文绣的诤言劝告,整天与遗老旧臣谋划于密室,接见全国各地军阀派来的代表,发布“谕旨”……并于1924 年11 月29 日,在郑孝胥的一手策划下,保驾溥仪偷偷地进入北京的日本驻华公使馆。日本政府向溥仪许诺,承担保护溥仪一行的安全责任。于是溥仪便在日本驻华公使馆里组成了以郑孝胥、罗振玉、商衍瀛等为班底的亲日内阁,积极谋划借助日本的外力,实现复辟,重登帝位。
在这样的环境里,文绣常常有种莫名的伤感时时向她袭来,她患了严重的失眠症和神经衰弱。生有何趣?虽多次自杀,均未遂,但她这种消极反抗从未停止过。溥仪怕影响皇家声誉,就加强对文绣的监视,派人请她的胞妹文姗进宫开导她。原来,文绣入宫二年后,妹妹文珊也出阁嫁给了庆亲王载振的二儿子溥锐,载振是晚清权势极大的军机大臣之子,家私殷厚。早前曾买下位于英租界内原属太监小德张的一处房产,1925 年前后全家搬到天津。因此文珊常来看望二姐。文珊的丈夫溥锐是个纨绔子弟,到处演唱花面戏,不务正业。溥锐原配是蒙古王公那桐之女,文珊是他的侧室。
一向追求思想解放的玉芬,第一个向文绣指明了新的人生目标。她坦诚地对文绣说:“现今是中华民国时代,法律上写着男女平等,而溥仪早已被撵出皇宫,不再是过去的掌有生杀大权的宣统皇帝了,和我们一样都是平等的公民。他也得守法,平等待人。你可以控告他虐待妻子,请个律师,写状子,同他离婚,另外索要抚养费。”并给她讲了中华民国政府于1930 年新颁布的《中华民国民法》,其中第四编《亲属》就是有关婚姻家庭关系的法规。该法规做出了“允许自愿离婚”的明确规定。文绣得知此条法规如获至宝,终于在现代法律精神的鼓舞下,决意要同溥仪离婚,争取人身自由权利。
文绣乘车离开静园大门后,即指令司机将汽车一直开往天津国民饭店(在今天津赤峰道与和平路交口),下车后文绣、文姗推门而入,直奔37 号房间。进房刚刚坐稳,文姗就正色告诉太监赵长庆说:“你先回去吧,淑妃就留在这儿啦,她还要向法庭控告皇上,决定同他离婚哪!”太监大惊失色,不知所措,继而双膝长跪,频频磕头,哀请淑妃回宫。文绣态度坚决,从袖中抽出三封信,交付太监说:“今日之事与你无关,你可拿着这几封信回去转告皇上!”太监无奈,只好登车而去。
虽然文绣语气和缓,但溥仪阅毕大惊失色,不假多思,便派出大批太监、随从,赶去国民饭店寻找。谁知文绣姐妹早已有备,快速离开了饭店,转移到非常同情文绣遭遇、家境富有的张姓寡妇所提供的花园洋房里。只有三位律师在等候宫中来人,律师对太监们说:“文绣女士让我们通知各位,你们回去转告皇上,按信中所提条件考虑办理吧!”溥仪知悉以后,顿感“皇帝”颜面无存,他堂堂一个“九五之尊”,居然被妃子炒了鱿鱼!这可是圣朝开国以来少有的奇耻大辱。他马上召集遗老旧臣开御前会议,以求善策。文绣的出走,无疑是一发重型炮弹,出席会议的老先生们无不义愤填膺,都认为这是最见不得人的丑事,不能姑息迁就。溥仪只得派代表去见文绣,要求文绣回到静园再说。律师们一口回绝,说:“在现在的情况下,文绣女士拒绝会见任何人。如果溥仪先生有诚意,承认她的完全自由,允许文绣女士择居另住、照给用度,我们尽力调解,以求和平解决!否则,除了向法庭提出诉讼外,别无他法。”听到代表们的汇报,溥仪无计可施,只得立刻请来郑孝胥和胡嗣瑗面议对策,最后决定由胡嗣瑗派出清室办事处常务律师林綮、林廷琛,第二天先去会晤文绣律师张士骏,最终目的是争取和解,不要闹上法庭。溥仪一方坚持不许离异,不许起诉,不许登报申明。文绣一方则除了坚持不回宫,还要求溥仪支付赡养金50 万元。双方各持己见,差距很大,谈判一时陷入僵局,未能达成协议。
谁知在文绣逃出静园的第二天,即1931 年8月26 日,这桩天字第一号的新闻便不胫而走,立即震惊了全国。当时革命是一个时髦的词,意味着进步和新潮,淑妃的出走,也因此被时人誉为“妃子革命”。京津各报的显要版面,新闻标题差不多都是《前清废帝家庭之变》。争相报道这一空前绝后的妃子炒皇帝丈夫鱿鱼的千古奇闻,而妃子之所以要同溥仪打官司、闹离婚的主要理由就是:文绣和溥仪结婚9 年,两人从来都没有夫妻生活,且备受欺凌。